奇瑞混改之后：一把有“王炸”的烂牌，要怎么打？

文| 腾马丁博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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继宝马增持华晨宝马股份至75%这一“对外”放开之后，北汽新能源、长安新能源等纷纷掀起了国企“对内”放开的大潮——混改。这一次，是奇瑞。日前，长江股权交易所发布公告称，奇瑞股改项目最终由青岛五道口新能源汽车产业基金（有限合伙）成功摘牌，累计对奇瑞控股和奇瑞股份投资144.5亿元，青岛五道口在奇瑞汽车直接和间接持股比例累计达51%，成为奇瑞汽车以及奇瑞控股集团的第一大股东。这意味着，历时近15个月，经过两次挂牌、一次“流拍”后，奇瑞汽车混改的“靴子”，终于落地。这位曾经的自主“一哥”，已踏上复兴之路？▌一把有“王炸”的烂牌，要怎么打？一提起奇瑞，很多人的感受是复杂的。纵观自主品牌发展史，奇瑞不仅是曾经的自主“一哥”，更是创造了连续11年自主品牌销冠记录。这一记录，至今无人超越。然而，在当年QQ的辉煌之后，奇瑞似乎传奇难续。2018年，奇瑞位列自主品牌的第六位，与百万辆规模的吉利、长城拉开了距离，甚至也比不上长安自主板块、上汽乘用车这些后起之秀了。奇瑞走过不少弯路。从迅速落魄的自主板块，星途与瑞虎8又“向上”无望，到疯狂烧钱却难逃“卖身”命运的观致，再到合资捷豹路虎之后又错失中国豪华车市发展良机……如今的奇瑞，似乎只有靠性价比出位的捷途还拿得出手。看看旧时对手的现状：吉利、长城分别推出了领克、WEY，在冲高路上初露锋芒，而且分别与戴姆勒和宝马开启了深度合作，品牌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。相比之下，奇瑞更像是一把烂牌。首先是糟糕的财务状况。数据显示，奇瑞股份2019年上半年亏损扩大至13.7亿元，资产总额为830.82亿元、负债总额为622.93亿元，资产负债率为74.9%。奇瑞控股2019年上半年公司亏损1.56亿元，资产总额为904.17亿元、负债总额为685.08亿元，资产负债率为75.7%。其次是日渐模糊的品牌印象。这些年，奇瑞铺了很多摊子，造船、农机、工业机器人、地产，甚至早年还卖过红酒。当然，这与奇瑞作为地方国企的社会责任息息相关。但是，这些与汽车主业毫不相关的业务占用了很多集团资源，一方面加重了负债，一面使企业更无心力和预算做好品牌营销。更要命的是，奇瑞在过去十年换了九任销售老总，战略摇摆不定。技术人才也大量流失，被戏称为汽车界的“黄埔军校”，专为他人做嫁衣。人和钱都留不住。如此经营，难怪要“贱卖”了。但是，在一把烂牌之中，赫然还有一对亮眼的“王炸”——技术。奇瑞是技术先导型企业，是自主品牌中最早推出正向研发平台的一家，有自主品牌中最多的研发专利，拥有国内甚至国际一流的研发基础设施和设备，比如亚洲最大的碰撞中心，全球领先的NVH实验室和风洞实验室。从技术领先到产品叫座，隔了整整一个奇瑞的距离。这让人想起，去年，华晨时任董事长祁玉民指着中华V7说，“我们产品没问题，是营销出了问题。”与奇瑞境况何其相似。当然，他们的产品并非“没问题”——技术没问题，远远不代表产品就没问题。奇瑞每一代爆款产品出来后，下一代产品就不再延续原有的基因，至今也没有打出帝豪、哈弗那样的王牌产品序列。唯一有希望的，是奇瑞控股在2018年1月22日推出的全新产品序列——捷途。最新的数据是，今年11月，捷途销量达到14299辆，环比增长2.1%，同比增长50.4%。不过，也是因为奇瑞给市场留下产品线混乱不堪的印象，捷途似乎也正在急于独立，拼命逃脱。少年得志、至今仍在奇瑞掌门的尹同跃并非缺乏顶层设计，甚至战略都是超前的（比如观致），技术研发都是下血本的，只是对于他来说，除了经营好这家企业，最重要的任务还要努力平衡大股东——地方政府的利益。长此以往，所谓长期战略，都要屈从于短期利益了。归根结底，体制似乎才是问题的根本。▌混改，就能“改”吗？混改，混改，最重要不在于“混”，而在于“改”。当芜湖政府意识到，这么好的一把牌被自己打成了烂牌，是时候响应国家号召了——放弃控制权，积极引入民营资本，注入新的活力，混改大幕拉开，“新主”青岛五道口基金敲定。青岛五道口，能完成奇瑞之“改”吗？目前来看，还有很多不确定性。首先，“新主”青岛五道口基金的背景，尚不透明。资料显示，青岛五道口基金成立于2019年8月（仅成立三个月），是为参与奇瑞增资扩股项目专门设立的基金主体，注册地位于山东省青岛市即墨区的青岛汽车产业新城。成立后，青岛五道口基金在9月就参与了奇瑞的增资扩股，并支付了诚意金。据财新报道，青岛五道口基金缴纳的50亿元诚意金全部来自于青岛市即墨区政府。这是否意味着，混改之后的奇瑞，虽然名义上变成了民营公司，但实质上背后的控制方只是从芜湖政府换到青岛政府？从目前透露的极少信息来看，这一点并不能确定。其次，管理团队尚未最终敲定，有很大变动空间。官方表示，混改之后，高管团队暂时不变，尹同跃仍任董事长，但奇瑞控股的总经理将由新股东委派。青岛五道口基金一再表白“帮忙不添乱”，至少一年内不会介入公司的运营之中。同时，在新一届董事会中，青岛五道口基金将占多数席位，但奇瑞控股原第一大股东芜湖建投拥有“一票否决权”。也就是说，一年之内，奇瑞以尹同跃为首的管理团队不变动，一年以后不保证没有新的职业经理人介入管理。“人”的问题上，目前稳定，未来机动可变。这一点，到底是好还是不好？很难说。好的一面在于，青岛五道口基金背后的第一股东北京五道口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，主营业务是投资与资产管理、投资咨询等，在汽车业完全是个外行。把奇瑞扔给它来管理，似乎还不如尹同跃带领的原班人马来得踏实。实际上，这也辅助了很多业内人士的观点：青岛五道口基金并不是奇瑞的最佳选择。（尹同跃）坏的一面在于，国企混改的最主要意义在于市场化改革，重要方向就在于管理团队的市场化，比如引入职业经理人机制、市场激励机制。如果混改后的奇瑞没有构建起真正的现代化企业制度和管理架构，“改”从何来？无论如何，虽然对奇瑞未来的展望还为时过早，但这毕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。凡是改革，必然重构旧有的利益格局，奇瑞混改所受的阻力可想而知。最终的改革效果，不仅取决于改革者的决心与勇气，更考验他的智慧与耐力。还有一个变数：此次混改之后，随着芜湖政府让出大股东位置，尹同跃虽说持有奇瑞的股份变少（他通过芜湖瑞创投资间接持有奇瑞控股约18%股份），但他对奇瑞的实际权力却扩大了；与此同时，根据最新消息，北京五道口创始人、青岛五道口基金实控人周建民将出任奇瑞控股及奇瑞汽车副董事长（总经理一职仍空缺）。两者将进行怎样的权力博弈？拭目以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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